湖北日报讯 记者范步 张真真 陶忠辉 通讯员程良友
时间:3月17日、18日
地点:大冶市殷祖镇朱铺村
老区溯源:1929年,大冶兵暴在此发动;1930年,红八军、红三军团在此创建。
74岁的贫困老人朱耀广,如今是殷源合作社股东,入股没交一分钱,每年享有分红。
“今后的生活有指望了!”3月17日,老人坐在房前晒太阳,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绽放。
贫困人口财政全兜底
朱耀广所在的朱铺村,位于大冶南部山区,背靠幕阜山脉,七山一水二分田,交通不便,是全市67个贫困村之一。
去年10月,长江出版传媒集团干部王纯来到朱铺村担任扶贫工作队队长,入户调查发现,全村14家贫困户、27个贫困人口,其中9户、19人因病因残丧失劳动能力。
“村集体没有收入,人空、财空、地荒,是典型的‘三无村’。”村支书余云沼说,村里的劳力大多在外创业务工,没有劳动能力的就比较贫困了。
大冶市市长王刚介绍,作为全国百强县,去年,大冶在全省率先将贫困线与低保线“两线合一”,所有的贫困户都可以吃低保,并将农村低保标准提高到每年4680元,全市8931个贫困户、17594名贫困人口基本实现脱贫。
同时,低保家庭老人、未成年人、残疾人、重病患者每人每月另发50-100元补助。470名分散五保户、失能或半失能等特困人员集中福利供养;100名孤儿送入市社会福利中心供养,进城上学。贫困家庭子女上学,从幼儿园到大学,每人每年可获1000元至5000元资助。贫困户看病门诊报销比例从50%提高到70%,取消住院起付线、最高报销90%,慢性病每年定额补助1000元。
从生活、就医、上学,到养老送终,大冶构筑起全方位的兜底保障线。
全面兜底后还要扶贫吗
兜底政策出台后,大冶一些扶贫干部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:全部兜底,贫困户都脱贫了,还需要扶贫吗?
女儿出嫁后,朱耀广和72岁的老伴明细囡相依为命,“我俩每人每月有400多块低保金、160块养老金,盖房子政府补贴了7800元。”老人说,“有这些补贴,生活基本够了。但也担心,精准扶贫任务完成后,如果把保障政策取消了,那可怎么办?”
“不少贫困户都有这样的担忧。”大冶市扶贫办主任戴云说,“脱不脱贫最后要看贫困户认不认可。群众看不到未来生活的希望,不签字,扶贫工作是不被认可的。”
“政策兜底只是浅层次扶贫。”王刚说,对贫困户我们既要“输血救济”,更要帮他们“造血强身”,激活贫困村、贫困户的自我发展能力。“发展产业、贫困户增收,才能稳定脱贫。”
贫困户当上合作社股东
没有劳动能力的贫困户,需要的是长远而稳定的帮扶。
怎么扶?手握省财政和长江出版集团40万元扶贫资金,王纯陷入深思。
连日在这个“三无村”里行走,一个点子蹦了出来:成立合作社,将村民手中原生态农产品卖到城里去,让贫困户长期受益。
去年底,朱铺村殷源农民种养殖专业合作社成立,注册资金20万元,全部从扶贫款中列支。其中,16万元挂在14户贫困户和2户“五保户”名下,每户持有1万元股份,另外4万元为村委会股本。
这样,贫困户和村集体没出一分钱,就当上了合作社股东。“合作社的收益,按年分红,没有劳动能力的贫困户也能有收益,村集体经济也有了着落。”王纯盘算着。
听说自己当上了股东,朱耀广说,“这个法子好,以后的日子更踏实了。”
22岁的余俊自幼得了佝偻病,只能坐在轮椅上,自学用双脚操作电脑打字。3月18日,记者见到小伙子时,他在电脑上飞快打下几句话:“我很想做事,我可以帮合作社到网上卖东西!”
成立公司挥动市场之手
合作社成立起来了,由于一些贫困户股东没有劳动能力,扶贫工作队的3名队员行动起来。
他们将村里的土鸡蛋、土猪肉等土特产收集起来,销到武汉。“春节前销售收入25万元,利润5万多元。”王纯说。
如今,殷源合作社与武汉韵德商贸有限公司结成购销伙伴,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。为扩大货源供应,扶贫工作队正引导村民建基地,种植蓝莓、草莓等。
合作社红红火火地运作起来了。
一切看起来很美好,但扶贫工作队心里不踏实:扶贫任务完成、工作队撤走了,如何确保合作社正常运转?
扶贫工作队又帮村里注册了殷源生态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,将合作社纳入其中。王纯正跟韵德公司谈判,商讨组建专业团队来运作公司。“用市场化手段经营管理公司,合作社才能活起来、稳定做下去。今后扶贫工作队撤走了,合作社和公司还在,村集体、贫困户就不会受影响。”
前不久,殷源公司将村里废弃多年的小学租来办公,两层楼800多平方米,每年给村集体交租金1万元。
眼下,工作队正联络邻近村子的合作社,酝酿成立合作联社,形成规模,广铺市场,将贫困户的农产品卖进超市、酒店。
记者手记
市场化扶贫让兜底更坚实
张真真
朱铺村的精准扶贫,正在演绎双手共舞。
全面兜底,是强有力的“政府之手”;产业扶贫,是谋求可持续发展的“市场之手”。
精准扶贫,政府是主导,产业是核心,市场是关键。
朱铺村成立合作社,让村集体和贫困户没出一分钱,当上了股东,并以合作社为平台吸引、撬动更多社会资本参与。
眼下合作社刚起步,创造利润也很有限。但是,这种模式却是很有意义的探索。
从朱耀广紧握记者的双手中,从余俊飞快点击鼠标的双脚上,从废弃村小学装修的敲打声中,我读到了:合作社这个平台,市场化运作,让他们看到了长远的希望,这样的“兜底”让他们心里更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