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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动中国2018年度人物马旭:千万积蓄捐给家乡 用实际行动精准扶贫

发布时间:2019-02-19    来源:    字体大小:A-   A+

    

 

 

“少小离家乡音无改,曾经勇冠巾帼如今再让世人惊叹。以点滴积蓄汇成大河灌溉一世的乡愁,你 毕生节俭只为一次奢侈,耐得清贫守得心灵的高贵。”

这是2019年2月18日在中央电视台“感动中国”2018年度人物颁奖典礼上,组委会给生活节俭却捐赠千万的湖北退休老人马旭的颁奖词。

2018年,这位湖北退休老人向家乡木兰县教育局捐赠1000万元。这笔巨款是马旭与丈夫一分一毫几十年积累而来。他们至今生活简朴,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。这笔钱将用于木兰县青少年的教育、文化公益活动,其事迹经《湖北日报》等多家媒体报道后引发社会强烈反响,网友纷纷向这位心有大爱的老人致敬点赞。

少小从军,救死扶伤

2018年12月21日,湖北日报全媒记者赶赴武汉市黄陂区,探寻这位老战士的人生追求。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,车行至某部队营区附近,马旭和老伴颜学用的家到了。

低矮的平房、逼仄的空间。多年前,两老放弃单位分房,住进这个废弃的营房小院。进屋里,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物品;看身上,一双冬靴褪色又掉皮,马旭穿了多年还舍不得扔……

这就是那个一掷千金的老兵吗?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实在无法将两位老人和千万富翁联系起来。“为什么不让自己住好点、穿好点?”此情此景,记者忍不住发问。“和过去相比,现在的生活很幸福,我很知足。”马旭回忆起童年时光。

1933年,马旭出生在黑龙江省木兰县农村。父亲去世早,母亲拉扯她和弟弟艰难度日。“那是日伪统治下的东北,我们都是亡国奴,连父母都不能叫。”马旭说,学校只教日文,学生不准说汉语,一旦发现说汉语,即便是喊“爹妈”,也会被赶出教室,轻则下跪,重则挨打。“没有国就没有家,更别说个人的前途和命运。”马旭感叹。

如果说灰暗的日子里还有一抹亮色,就是母亲的坚强与豁达。“母亲会说大鼓书,一家人就靠她说书养活。”从小耳濡目染,杨家将、木兰从军、岳飞刺字等精忠报国的故事,早已深深烙印在马旭的心底。

很快,机会来了。村里传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,人民解放军正在征兵,到了部队,“领导像父母一样和蔼、同志像兄弟姐妹一样亲热,还能上大学”。

1947年5月,14岁的马旭参军入伍,和村里几个小伙伴一起来到了哈尔滨。在东北军政大学吉林分校学习半年后,她成为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的一名卫生员。

从解放战争到抗美援朝,6年多里,马旭跟随部队南征北战、救死扶伤,并获得抗美援朝纪念章等荣誉。1954年,她从朝鲜战场回国,被保送到第一军医大学。

多年前,马旭和爱人颜学用放弃单位分房,住进武汉市黄陂区废弃的营房小院。老两口在此已居住近十年。 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并不低,但是他们在生活上能省就省。在院子里面低矮砖房一角,他们辟出了一片地,种上了橘树和一些蔬菜。

一代伞兵,两创纪录

1961年,马旭学成毕业,进入武汉军区总医院。此时,空降兵部队刚组建。为方便部队家属看病,女军医马旭被调入空降兵部队。

平静的生活,被即将开始的跳伞训练打破了。“男兵择优录取,女兵跳伞还没提上日程。”身高1米53,体重仅35公斤,马旭身体条件不符合跳伞标准。

可她一心想跳,“部队同志都跳伞下去了,如果不能和他们一起跳,我这个军医就是废物。战士们生病、受伤了,要及时治疗,我必须跳伞。”“首长,您就让我跟着学下。”她鼓起勇气找到师长。“小马,跳伞可不像踢毽子好玩。”这位老红军往马旭手里塞了两个苹果,“你太瘦了,回去多吃点,把身体养好再说。”

马旭的申请,没有得到批准。训练场上,看到战友们在练习跳高台,她也想去试试。刚上两个台阶,就被伞训教员拉了下来。

马旭并未放弃。回到独自住的小院,她挖了一个三尺多深的大坑,填满沙子,用桌子、椅子搭起高台练习跳伞动作。

一有空,她就到训练场上偷学动作要领。“我给自己定下计划,每天至少跳500次。”有时,白天工作太累,她睡到半夜再起来跳。

28岁,马旭作为一名军医加入空降兵部队,经过顽强努力,成为新中国第一批女空降兵之一。

马旭老人在离休前,还在参加跳伞训练。

半年后,部队考核的日子到了。马旭找到分管伞训的副师长,请求参加考核。

副师长拗不过她,只得答应:“你要比他们跳得好,就跟着练;比不过,今后就不要再说了。”“我高兴、激动,终于等到这一天了。”上千人的训练场上,马旭一点也怯场。

一连三次,马旭动作标准,一气呵成。

顿时,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。从那以后,马旭获得了和男兵一起训练的机会,成为新中国第一代女空降兵。

此后20多年里,马旭跳伞达140多次,一度曾创下跳伞次数最多的女兵和空降年龄最大的女兵两个纪录。

军中伉俪,痴迷创新

“结婚生子影响工作,我坚决不干!”马旭原本有这个念头。

“部队可不养大姑娘!”领导也发出“最后通牒”。看到快30岁的马旭还不谈婚嫁,单位领导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

此时,同为军医的颜学用已是马旭工作上的好伙伴。

“我们俩都喜欢搞研究。”马旭说,他写字、画图比我强。

一次,他们听说,苏联部队的一名驻岛战士突发阑尾炎,必须马上手术。此时,岛上只有一名医生。没有助手帮忙打开腹部,他如何完成手术?

“遇到类似情况,我们该怎么办?”马旭和颜学用几乎同时发问。“能否发明一种自动开腹器,在手术中帮助医生拉开腹部?”两人一拍即合。

他们一起设计、修改,又把图纸送到上海的医疗器械厂家生产。最终,自动开腹器在临床获得应用。

1963年,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。

55年来,两人相濡以沫,并且约定不要孩子,把全部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和研究中。

他们瞄准军队需求,攻克科研难题。

随军空降时,马旭发现,在着陆的瞬间,强大的冲击力容易造成战士腰部或踝部骨折。如何减缓冲击力,让战士不受伤?

两人反复试验,设计出像袜子一样套在脚上的充气护踝,下降时充气减少缓冲,降落后把气放掉。这种充气护踝获得国家发明专利,并在空降兵部队推广使用。

1995年,他们又研制出高原跳伞“供氧背心”,解决了伞兵空降中的缺氧难题,填补了空降兵高原跳伞供氧上的一项空白。

要让官兵放心用,先在自己身上试。为了验证效果,他们20多次从天而降,甚至在花甲之年还从高原跳伞。

为了更新知识,马旭和老伴一生从未停止过学习。家中,中日文对照的便签贴随处可见。离休以后,马旭还先后到武汉大学、华中科技大学学习外语和临床医学。

在两老看来,最大的财富是满满的两柜书和资料,最舍得花钱购买的也是书。马旭说:“共产党员要与时俱进,活到老、学到老!”

几十年间,马旭夫妇在军内外报刊发表学术论文100多篇,并撰写了《空降兵生理病理学》《空降兵体能心理训练依据》等专著。

2018年9月12日,木兰县教育局工作人员接收了马旭捐赠的首笔款项300万元。马旭老人说,希望把自己毕生积蓄用于教育、文化等公益事业。

2018年9月,马旭向家乡木兰县捐出第一笔捐款300万元,她将总计捐出1000万元,这是她和丈夫的毕生积蓄。这笔钱将用于木兰县青少年的教育、文化公益活动。10月2日,《楚天都市报》记者来到黄陂木兰山下的空降兵某部,对话了这位心系家乡的当代“花木兰”。

自己家里训练跳伞 男空降兵为她鼓掌

记者:能否介绍一下您的从军经历

马旭:在我出生的时候,我的家乡已经被日寇占领。小时候那里条件很艰苦,我们姐弟俩和母亲相依为命。1947年,我还不满15岁,村里的干部建议母亲送我参加解放军,她答应了。 如果不参加解放军,我后来的道路可能只有两条,一是当童养媳,二是因为缺吃少穿很早就不在了。没有党和国家,世上也许早就没有我了。

记者:您是如何到空降兵部队的?

马旭:参军后,我参加了解放战争中的辽沈战役,后来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。1954年回国以后,我被保送到第一军医大学深造,毕业以后分配到武汉军区总医院。1958年,部队来总医院挑选军医,我就到了部队医院,给官兵们看病。

1961年,中央军委决定以我们部队为主体,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降兵。我当时负责跳伞训练的卫勤保障,战士们经常有在训练中受伤的,我也希望能和他们一起跳伞。

记者:作为军医,为什么您也希望能跳伞呢?

马旭:作为军医,我必须和战士们在一起,跳下去之后有伤员第一时间要处理,没有医生,谁给他们治疗?战士们是拿枪打敌人,我们是背着药箱救伤员,这只是分工的不同,部队到哪里,我有责任跟到哪里。

记者:您当时做跳伞训练遇到过困难吗?

马旭:一开始,我向上级申请参加训练,但领导认为我的身高和体重都不够训练大纲要求(马旭当时身高1.53米,体重只有70斤),而且大纲的要求是男兵择优录取,没有考虑女兵,因此没有同意。后来我不服气,有一次想上训练平台,结果被教员一把揪了下来,周围的战士都在笑。

既然不能一起练,我就想自己来练。于是我在家里挖了一个坑,把两张桌子拼起来做训练平台,白天我观察战士们的动作要领,晚上回去自己练习跳伞动作,大概练了半年多,自我感觉达到了大纲要求。于是我咬破指头,写了一封血书:“身在空降师,如果不跳伞,怎么叫伞兵?恳求组织批准,我保证成为合格的伞兵!”

主管训练的领导看到我的劲头,当着所有训练战士的面说:“如果你跳得比我们的战士好,就能上;跳得比他们差,就别再提了。”结果我那天跳得很漂亮,一落地,周围的战士全都在鼓掌。领导这才批准,“马旭医生可以跟我们的部队一起参加跳伞训练了。”

1962年,我第一次参加跳伞,当时是在气球上跳伞,离地面500多米,一点都没害怕,心里想着练了那么久,可盼到这一天了。后来部队领导还经常用我做例子鼓励其他战士,说你们看马旭那么小个子都敢跳伞,你们有什么不敢的?

马旭老人和爱人颜学用获得的专利证书。他们的一些专利在空降兵部队获得推广使用。

马旭老人和爱人颜学用认为最大的财富是满满的两柜书和资料,最舍得花钱购买的也是书。

亲身试验充气护踝 82岁还跳滑翔伞

记者:您参加过多少次跳伞,都去过哪些地方?

马旭:我在部队是负责卫勤保障,是“试风跳”小组的成员,乘第一架飞机跳伞着陆,等待后续部队。我累计跳伞140多次,从城市、水上,一直到昆仑山等高海拔地区,部队去的地方我都去。

记者:听说您还参与了多项科研工作?

马旭:空降兵跳伞和运动跳伞不一样,我们讲究的是快,越快降落越好,这样风险也大。特别是着陆瞬间冲击力很大,脚踝很容易受伤。我和我丈夫都是空降兵军医,我们就想研究一种护具。当时国外的主要是两种,一种是苏联使用的绷带,但是缠上以后解下来比较麻烦;另外一种是美国使用的松紧式护踝,但是使用几次以后容易松,不耐用。我们是看战士们踢球的时候受到启发,发明了充气护踝,使用的时候套在脚踝上,充气以后就像皮球一样,可以缓冲,落地之后把气放掉,不影响运动。这个发明后来还获得了国家专利。

研究这种护具的时候,我已经有50多岁了。样品做出来以后,不能让战士们冒险,我们就自己戴着护具跳伞看效果。试验了20多次,效果还不错,这种装备后来在部队成功使用了一万多次。

记者:您后来还有机会跳伞吗?

马旭:2015年在湖南参与重阳节活动,参加了一次滑翔伞飞行。当时参加的老人里我和老伴年龄最大,已经82岁了。我自己的感觉,滑翔伞比降落伞要好操纵一些,飞起来的那一瞬间,又体会到了以前在空中飞翔的感觉,很棒。那次飞了大概20多分钟,听说还创下了中国滑翔伞运动的年龄之最。

千万积蓄捐给家乡 用实际行动精准扶贫

记者:您为什么会有将毕生积蓄捐给家乡的想法的?

马旭:这个想法其实由来已久。我和弟弟先后从军,我在空降兵,他投身国防工业,母亲去世的时候,我们都不在她身边。没有党和国家,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,所以我也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报恩。但是因为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回到家乡,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当地的政府部门。后来到2017年,因为部队纪念黄继光的活动,碰到了我多年未见的伞降教员金长福,他在民政部门工作,通过他终于联系到了木兰县教育局的局长,可以完成我的心愿。

记者:这些钱的来源是怎样的?

马旭:因为空降兵跳伞的“黄金期”比较短,如果怀孕生孩子,有好几年都不能参与训练,所以我没有要小孩,这一点我丈夫也一直支持我。我们平时的生活比较简单,没有大的开销,像衣服都是穿部队配发的制服,早饭蒸个土豆,一盒牛奶就可以了。这么多年积少成多,这1000万可以说是我们俩毕生的积蓄。(据记者了解,马旭多年前和老伴在金银湖买了一套商品房,原本想开卫生所,后来因为种种原因,一直没有入住,后来卖了400万元。)

记者:全部捐出来,你们自己的生活怎么办?

马旭:我和老伴都有离退休工资,看病也有保障,物质上的条件,我觉得不需要追求太多。现在党中央提出要精准扶贫,把这些钱捐给家乡,在教育方面发挥作用,是用实际行动来响应党中央的号召。只有孩子们得到更好的教育,家乡的未来才会有希望。

记者:这些钱会怎么使用?

马旭:当地政府的想法是建一个开展教育、文化活动的公共场馆,现在还在选址,可能明年会建好。

记者:您到时候会回去看看这个场馆吗?

马旭:我确实想回去看看,但我也跟家乡政府提出来,不要让家乡破费,也不要举行捐献仪式,把钱用到真正需要的地方。如果可能,我会在场馆里给家乡的孩子们讲讲历史,讲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。当时我们连大米都吃不到,因为那是专门供给日本侵略军的。要让孩子们知道,没有国,哪里有家?

出品:荆楚网(湖北日报网) 湖北文明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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