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做都市打工人，回村做个新农人
秭归脐橙亿元村迎回大批“80”“90”后
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肖丽琼
广阔的乡村大地，正迎回越来越多跳回“农门”的年轻人。
距离秭归县城50余公里的郭家坝镇王家岭村，曾是名副其实的“山沟沟”，如今是秭归知名的脐橙“亿元村”。近几年，一大批努力走出了山村的“80”“90”后年轻人，放弃在上海、深圳、西安、武汉等地的都市生活回到这里，帮助当地传统的脐橙产业“触电”，“反哺”山村。
“我们村里的年轻人”
3月28日，在秭归县郭家坝镇王家岭村一处观景台上，女主播幕幕和婷婷切开一只伦晚脐橙，晶莹透亮的橙肉汁水饱满，两人在镜头前吃得津津有味，后台瞬时增加了数十个订单。
眼下，正是秭归伦晚脐橙成熟的时节。她们的身后，是王家岭村的7000亩橙园。成千上万的橙树盘亘山间，漫山遍野，黄澄澄的脐橙压弯了绿油油的枝条。在几处陡峭的山坡上，一筐筐脐橙正乘着轨道“小火车”从山上奔向山谷。
这是秭归规模化种植脐橙的一隅。“春有伦晚，夏有夏橙，秋有九月红，冬有纽荷尔”，让秭归成为国内首个“四季有鲜橙”的产区。
秭归所处的西陵峡段，是三峡中最险峻秀美之处。从秭归县城沿348国道往西行驶，逐渐进入脐橙主产区，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，山势险峻。放眼望去，两侧的山崖峭壁上都“见缝插针”种满脐橙树。
据了解，在整个秭归县约有20万人种植脐橙，规模化种植面积近40万亩，产量超过60万吨。2019年，秭归退出贫困县序列，出现了多个销售脐橙年产值过亿的“亿元村”。
王家岭村就是其中有名的“亿元村”。尽管开车往返县城要走3个多小时的盘山路，王家岭村这几年里依然迎回了许多从大都市返乡的年轻人。
“现在，秭归脐橙名气越来越大。”32岁的王会年大学毕业后留在西安工作，2014年，她为照顾父母辞职返乡，在村里做起微商销售脐橙，成为秭归首批触网的“新农人”。借助同学圈、好友圈等私域流量，她的脐橙很快打开销路，在陕西、山西、甘肃等北方地区积累了大批客户。
在外打拼多年的王琼和张燕，也在这批返乡潮中回到秭归。2005年，王琼退伍后南下深圳打工，通过自己的努力开办了一家物流公司。去年，王琼看好脐橙产业，想回秭归创业。他找到小学同学张燕，后者在上海一家外资企业做高级翻译。两人一拍即合，共同创办宜昌喜果乐生态农业有限公司和果乐迪品牌，专门销售王家岭柑橘产销专业合作社的脐橙。
33岁的马潇曾跟随王琼做物流行业。在王家岭村，他主要负责村里的农资供应。“现在，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出去闯荡两三年，大多都会回来。”马潇说。
村主任马尚军告诉湖北日报全媒记者，近几年，年轻人回村扎根的越来越多。王家岭村有村民2500余人，目前常住人口超八成，其中40岁以下的超过半数。
用眼界和人脉
“反哺”脐橙产业
在外开拓了眼界，积攒了经验和人脉的年轻人们，正“反哺”着王家岭村的脐橙产业。
“秭归种植脐橙的历史非常悠久，2300多年前，屈原在《橘颂》就写过，‘后皇嘉树，橘徕服兮’”，秭归是屈原故里，在脐橙产区，说起秭归脐橙的种植历史，男女老少大多能娓娓道来。不过，如果和村里的年轻人交流，就能了解更多脐橙种植的专业知识。“海拔300米以下的沙土地，气候温暖湿润，最适宜伦晚脐橙的生长”，正准备考农艺技师资格证的马潇说。
去年开始，喜果乐指导农户进行标准化生产，对橙树施用有机肥，并按大小和品质对脐橙分级，从生产、采摘、检验检疫、分拣、采后保存等多方面，对脐橙“提档升级”。
记者在喜果乐厂区看到，脐橙按小果、中果、大果标准分拣。据介绍，精品伦晚大果售价6元每500克，是普通小果的3倍。
做物流的王琼与电商多有交道，令他在开拓电商销售渠道时驾轻就熟。现在，王家岭村的橙子在美团、拼多多、淘宝等电商平台销售，仅美团优选平台的销量就超过100万斤。
外形出众的张燕，负责整个销售体系，也是果乐迪品牌的形象代言人。多年的外企工作经历，让她懂得如何在联通、开放、协同中找到平衡，利用现代营销方式快速地将山村的声音传播出去。
年轻人们的互联网思维，也影响着村里的老人们。65岁的周功寿老人报名了当地孵化电商直播人才的橙彩志愿服务项目。不久前，他开通了短视频号，坚持每天更新，还常到橙园里做直播。“在微信和抖音上已经卖了几千件橙子”，老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
村主任马尚军也欣喜地感受到这几年村里的变化。全村现有三分之一的村民在做微商、直播。以前，脐橙交易主要靠线下，代办上门收果，大小好坏一个价，压价的情况很普遍。现在线上销售减少中间环节，村民们赚得多了，劲头也更足了。
“我们的橙子是‘今天在树上，明天在路上，后天在舌尖上’”，张燕说，集中采购、以销定采的电商销售模式让橙子卖得快、损耗少、更新鲜，提升了王家岭村脐橙的美誉度。
眼下，在王家岭村，洋楼、汽车成为家家户户的“标配”，不少村民还在秭归县城购置了商品房。不过，在王琼、王会年、马潇等年轻人看来，这还不足以代表乡村振兴全貌。
乡村振兴首先是产业兴旺，农民收入增加，村民获得感和幸福感提升。此外，还要加强乡村的基础设施建设，让富起来的山村美起来。“我们想把王家岭村的橙园建成高质量的示范园，让更多城里人愿意前来观光采摘。”王琼对此信心满满。
